“先奸,后杀。”
石晓唐捏住茶杯的手顿了顿,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焦到了一点。但马上,有人开了口。
“阁下休得妄言!”那人一只脚踏进客栈,马靴踏在地上噔噔作响。“要何等大奸大恶之人才能做得出这种泯灭人性之事?莫说那受害人仅是名四岁稚童,就是平常良家妇女,天子脚下又有谁敢行这淫秽之事,罔顾天朝律法?”
石晓唐听得开口之人说得义正言辞,不由得向发声之处看去。但见来人才刚踏入栈门,想来是听力极好。这人身背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浑身上下裹着层黑色劲服。看那腰间绣着的各色宝石,便知这人也是身价不菲。
“呵!这位少侠怕是不知。尽管是在天子脚下,却还是有这害群之马——魔教。啧,甭管是江湖仇杀还是怎的,如此明目张胆的,便就是魔教无疑了——呃——”语气突然拉长,转而没了声响。满座之人不禁向那人之处看去,但见那大汉双目微瞪,自前喉至后颈直透了一直径莫约半厘米的血洞,“咚”地一声,大汉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满店顿时骚动起来。
就趁慌乱之际,石晓唐放下杯子,冷哼一声,架起轻功越窗而出。
而在他身后,那身着劲装之人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同于之前莽撞的沉思。
伶仃小院,位于扬州城中繁花满妍的地界。这位置极为隐秘。因为庭院的瓦沿都是纯白色的,墙面是深褐色的陶土,在满林的琼花的遮掩下竟像是与那琼花融为一体了。
推开遮掩着的木门,步入庭院,可见遍地散落的琼花中隐隐可见的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至一扇大开着的门,从此处可看到屋内的摆设井井有条,简单儒雅。
未等石晓唐走至屋内,一阵风迎面而来,再看时,已有一人立于前。
“怎么是你?”这人开口,语气很是不悦。
“恩。”
“我约了客人,这时辰不该是你。”
“哦。”
这书生模样的人瞪了石晓唐一眼,配上这儒雅的外表,说不出的怪异。“你不是去了洛阳?这么快就回来了?”
石晓唐不理他,径自走到了屋里,坐下,才抬眼斜瞄了书生一眼,慢吞吞的开口道:“去了嵩山,见了个人。”
书生见石晓唐竟然肯回答他,自觉地泡了壶龙井,将茶递给他,继续问道:“去见谁?”
石晓唐抿了口茶,盯着茶水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道:“皇浦雄。”
“皇帝?!”书生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不过稍许,书生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近日传出皇帝病重,摄政王暂理朝政,朝中大臣蠢蠢欲动。不行,要去写下来!”
石晓唐奇怪的看着书生火急火燎地研了墨,在一小本子上写起什么来。书生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神秘一笑,“晓唐啊,想知道这是什么不?”
石晓唐极为淡定的低头喝茶。
“你就没一点好奇心?”书生哀嚎。
石晓唐不为之所动。
书生颇为怨念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写去了。莫约一刻钟,石晓唐喝完了茶,书生恰好也放下笔。
“帮我找一个人。”石晓唐开口。
书生理理衣摆,坐在他旁边,挤眉弄眼,“男的女的?”
石晓唐瞥了他一眼,“女的。”
“哟~~”
石晓唐又瞥了他一眼,书生立马住嘴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只白色的手帕,将手帕上的图案露出来,递给书生。书生接过,先是用手搓了下布料,又研究起图案的绣法来。半晌,他抬头道:“我想我知道了,不过还不确定。三天后你再来,我会给你答复。”
石晓唐颔首。
然后书生便摆手赶他了,说是有客人要来。石晓唐淡淡的看了书生一眼,把书生看得心惊胆战的,之后石晓唐心满意足的走了。走到案前还不忘趁书生不注意,将那小本子拢在袖中。
其实,他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翌日。
此时石晓唐坐在衙门里,手捧着一本小册子——这正是从书生那里拿来的。着小册子莫约有一只手掌大,厚度却足有一公寸(现在的一分米)。里面的字很小,密密麻麻,却正好能让人看清。看了两三页石晓唐才惊奇的发现,这竟是一本小人书。
没想到江湖百晓生在写小人书。
当石晓唐正津津有味的看书时,县令大人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囚衣的女子。女子毛发凌乱,脸上遍布着新新旧旧结疤的伤口;佝偻着背,看不出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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