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晓唐正津津有味的看书时,县令大人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囚衣的女子。女子毛发凌乱,脸上遍布着新新旧旧结疤的伤口;佝偻着背,看不出年龄。
“呵呵,少侠,人……我带来了,这……”县令搓了搓手掌,赔笑。
石晓唐知道他的意思,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在手中抛了几抛,惹得县令那三角眼随着金子上下转悠。“这是报酬。以后再有需要,还望县令大人,不辞辛劳。”“一定一定!少侠您尽管放心,以后您要抓什么人,尽管知会一声,本官定当尽绵薄之力!”石晓唐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金锭子抛给他,县令手忙脚乱的接住。
县令身后的女子听闻他们的谈话,怨恨的看了石晓唐一眼。愤怒而又怨毒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向石晓唐射来,石晓唐不甚在意的端起茶杯,隔空向女子敬了一下。
正当这时,有衙役进来汇报。县衙看了眼石晓唐,石晓唐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大人不必管我。”县令便示意衙役开口。
“大人,有一乡绅发现了一具古尸,正在衙门外。”
“古尸?让他们进来。”
旁边的石晓唐翻着小人书,时不时还要点头称赞一下,似是没察觉旁边的女子怨毒的目光。直到有四个乡绅抬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石晓唐才被吸引了目光。
吸引石晓唐的是尸体露在白布外面的一只手。干枯的手掌,沟壑纵横,隐隐可见薄薄的皮肤下面干瘪的血管。手腕乌黑,像是烧焦的颜色,但细细看来又丝毫没有被烧灼的痕迹。
石晓唐顿时来了兴致。
来此的乡绅惊魂未定的向县令说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乡绅打理麦场,打算将堆积的麦梗运走时,却赫然发现被藏在柴堆里的干尸。说到这里那乡绅吞吞吐吐的再也说不下去了,胆战心惊的样子,像是觉得得罪了亡灵似得,一直向他两边的虚空瞅。石晓唐看他战战兢兢不敢开口,干脆亲自走过去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一刹那,石晓唐瞳孔微缩。
一刹那,县令惊讶的坐到了地上。
一刹那,四个乡绅都紧闭双眼,双掌靠近默诵佛经。
原来,那尸体的整张面皮都被人剥去了,干瘪的眼珠没有了眼皮的阻碍,被一条白色的筋状物拽着耷拉在眼眶外,好似随时都能滚落出来般;瞳孔睁得极大,像是生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而令石晓唐惊奇的是,尽管这人的面皮已被人剥去,他本身也就是一具被风干的干尸,但面上露出的紧贴在骨头上的肉,竟丝毫没有干裂的痕迹!再细看这干尸的其他部位,尽管是皮包骨,但这皮肤竟无干裂的痕迹!
原本石晓唐猜测这人是被风干,可若真的是被风干,势必会有晒裂的痕迹。而这具尸体上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明明是被人抽干了血液和脂肪,才会有干尸的样子!并且如果这人真的是被抽去全身的血液和脂肪而死,按照躯体的变质程度,这人明明才死了不到一日!
“县令大人。”石晓唐突然开口道,“在下对这案子甚有兴趣,不知大人可否允许小民协同调查呢?”
县令被他这威胁的语气惊出了一身汗。心道原本这案子自己也查不出来,便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配上县令那臃肿的脸和小倒三角眼,爽快的表情硬是被他做出了猥琐的样子。
在女子恶毒的目光下将她安顿好,第二日石晓唐便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县衙。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来到县衙,倒是遇到了一个人。
身着黑色劲装,脚踏马靴,身背一把破刀——呵,这不正是昨天在茶栈里遇到的那名愣头小子吗!而这黑衣男人也发现了石晓唐,颇为激动的用手指着他:“你、你就是昨天……”黑衣人想了想觉得言辞不对,歪头看了眼县太爷,发现他满脸讨好地看着石晓唐,于是撇了撇嘴,放下手,不说话了。
石晓唐饶有兴趣地走过去,做了个揖,“在下石佳,表字晓唐。”
黑衣人激动地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咧嘴,道:“我叫王泓森。”然后他神神秘秘地凑过去,贴在石晓唐耳边,悄声道:“我知道你杀了人,不过现在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会为你保密的!”
石晓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拉远了与王泓森的距离。他还是不习惯与人距离过近。心道,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少侠与我府下的捕快认识?”
“哦?捕快?怪不得。”石晓唐看了眼王泓森,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啊?”县令不明所以。
“在下是说,大人的捕快很正直。”
县令有滴了几滴冷汗,“那是那是……”
“大人。”石晓唐做了个“请”的手势,“尸体。”
“奥,对对对,少侠跟我来。”于是县令在前面带路,石晓唐紧跟其后,王泓森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石晓唐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为了方便查案,尸体被运到了原地,是一个麦地。麦地上堆了四五垛柴堆。一名乡绅指着近处地上散落的一小堆麦梗,道:“大人,这是埋住尸体的柴火。”
石晓唐率先蹲下去,捏起几根麦梗送到鼻翼前嗅了嗅,突然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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