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摇头:“你俩,真是疯子遇上疯子了!”
随她怎么说吧,孩子继承的是我和欧文的基因,按照三层的规矩,只有我和欧文需要对这个孩子负责。
彼岸又问:“可是你老是靠数据活着,养孩子这件事你自己能搞定吗?”
这个真的让我有些为难了:“说实话,我还在努力,之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繁育数值的高峰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们还都恰巧同时出现,这种机会不把握就太可惜了。”
彼岸用手指我额头:“大姐,养孩子这种事情,繁育数值只是一个参考好不好,最重要的是要给孩子爱和关心,但是我看你……”
说着,她不信任地盯着我上下看了一遍:“不是有点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彼岸这话没错,我给自己做过母亲角色的评估,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天才,概率是百分十九十八点三七,可是把孩子培养成一个身心健全的人,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一点五五。
我承认自己是个身心不健全的人。
“所以我最近温习了很多育儿知识啊……而且我是看着你带樊愿长大的,如果多做试验和训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越说声音越小,自己确实没什么把握。
是的,我从小就是靠数据活着的人。
我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超群,所以小时候组织的人把我带回去,做各种人体实验,不停被提取基因和插针管的痛苦记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个时候真的太痛苦了,那个疯疯傻傻的父亲不在了,没人能保护我,我很害怕。
后来,老师把我带到了他的实验室,教我知识,陪我训练,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他还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如果太痛苦,那就把它当做一串数据,等你习惯了数据,那些东西就只是获得结果的一个过程,这样想,就没那么痛苦了。
我记得当时我问:“老师,那结果是什么?”
老师没有回答。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在自己的实验项目报表的负责人一栏上,看到了老师的名字。我清楚地知道,我之前受过的折磨,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他是组织里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是做出决定让我走下实验床的人,他最终没有再继续折磨我,所以我没有怪他,而是抓住了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确实对我很好。
后来我进入顶层,才知道当年关于我的所有实验都失败了,导致他们不得不终止实验,留住我这个仅存的基因实验硕果,所以我才能摆脱梦魇。
我已经不想去计较了,因为我真的把老师当做了我的亲人,而且和一个已故之人计较,实在耗费我的精力。
我还有很多实验要做。
我和欧文现在住在一层的那个别墅里,家里还有一个烦人的,常年驻守北京的林无弃。
晚上我回家,欧文拿着菜谱走过来。
“笑笑,今天我们吃葱油面吧,我从老大那里拿来了最好的配方。”
我笑着点头,问道:“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欧文也笑:“那当然。”
欧文,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让我摆脱数据去生活的人,我记得他曾经给我调过一杯鸡尾酒,说那是他的最爱。
我喝的时候,他朝我递来期盼的询问目光。
我只能如实回答:“68度,有点辣口,对于百分之七十的女性来说,这个酒度过高。”
欧文耐心地问我:“现在呢,是不是感觉到嘴里的回味是甜的?”
我认真去感受舌苔传递给我的感觉,真的有淡淡的回甜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去感受味道这种东西。
我看了看菜谱,卷起手袖认真洗手,然后用量筒准确取出800毫升食用油,倒入锅中加热,这时候,欧文洗好小葱和红葱递给我,我再次称重取量。
林无弃这时候下楼来,崩溃道:“疯子,你怎么又在我的厨房做实验了?”
我纠正道:“是我们的。”
林无弃老说我做饭的时候就像在做实验,一板一眼,一点烹饪的乐趣都没有。
怎么没有乐趣?我和欧文一起做饭,一起研究食材用量带来的味觉差异,这本身就很有趣。
只是他不懂。
计时器归零,油七分热的时候我留下葱叶,把其他所有材料倒入油锅中,慢火熬制,等红葱和葱根茎炸至六成干的时候,再放葱叶。
林无弃抓了一把花生往嘴里边扔边说:“明天我要带愿愿去新建好的游乐场,你们去不去?”
欧文无情地说:“幼稚。”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
然后他又补充:“不如去看看澳洲新大陆的陆上珊瑚。”
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澳洲大陆出海之后我还没去考察过,欧文,要不下周陪我去一趟吧。”
欧文欣然应允。
欧文从来都像是有读心术,随时能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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