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辛回却并没有放松,她虽然知道孟止未对秦素动心,但保不准往后便又来了一个李素,张素,若要彻底杜绝孟止一枝红杏出墙去,只能让他心甘情愿结这个亲才行。这么一番思量后,辛回找到了方绥,尽量委婉道,
“方绥,你能将你那本记录了如何讨好秦夫子的小册子借我看看么?”
方绥惊奇地看了辛回一眼,然后用“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语气拍着辛回的肩膀说道,
“小白也长大了,来,告诉哥哥,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辛回一边淡定地将方绥的手从头上扯下来,一边敷衍道,
“总之,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不好意思说,等到日后成了我再告诉你,我保证,第一个告诉你。”
方绥很是欣慰,很有长兄风范的将自己的追妻技巧一百零八式教给了辛回。方绥说,第一要点,便是投其所好。
“你别看素素对我这么冷淡,自从我寻了一把前朝的古琴送她后,她明显对我好了许多。”
辛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于是便开始回去探孟止的喜好了。可是两人住在一起也不短了,孟止平日闲暇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他自己也说自己没什么喜好。
辛回又暗戳戳地观察了好几日,还是决定送书比较妥当。这么一想,便又找到了方绥,请他帮着寻几册孤本绝本什么的,自家嗜书如命的老爹不是最爱这些孤本的么。
方绥又是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拍着胸腹应下了,几日后,方绥偷偷摸摸将辛回叫到了学舍后面的小树林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里面好像装着几本书,辛回欣喜地道了谢,便要拿着回去送人,方绥却一把拉住辛回,小声而郑重地交待道,
“切记,这书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一个人偷偷地看,莫要让夫子抓到了。”
辛回满脸疑惑,说道,
“我不是自己看,我是要送人的。”
方绥张嘴愣了一会儿,才问道,
“送人?送谁?”
辛回想着,就算自己说是孟止,方绥也不知道当日她所说的人便是他,便露一半遮一半道,
“送给景行兄的,他不是最爱这些孤本了么?”
方绥立即满脸感叹,啧啧两声后,说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孟景行。”
辛回见方绥又开始神神道道了,便也懒得追问,只是小心地捧着怀里的孤本回了自己的屋子。辛回一心想着要给孟止一个惊喜才好,要放在哪里比较合适呢?最好还是放在了孟止的书案上,为了让孟止发现,还十分贴心地摆在了显眼的正中央。
晚上下学之后,辛回故意说要出去转转,想后想着等孟止发现那书之后,自己才回来接受孟止的感动,到时候自己就云淡风轻地笑着说一句“你喜欢就好”,嗯,计划还是很完美的。
辛回绕着学舍后面的小径来回走了两圈,想着孟止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惊喜,便喜滋滋地往回走。一进学舍,孟止果然正在看自己送的书,见辛回回来,孟止问道,
“这是你带回来的?”
辛回就差点翘尾巴了,立即讨好道,
“对啊,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找到的孤本,特意寻了来送给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孟止看了看藏在《周髀算经》和《博物志》书皮后的,图文并茂的《鸳鸯秘谱》和《飞花艳想》,眸光一暗,面上不动声色答道,
“果然很惊喜,很意外。”
辛回不疑有他,见孟止虽神色如常,但他向来脸上少情绪,当下故作谦虚道,
“景行兄不必客气,孤本古籍再难求也是死物,要有人懂得珍惜和欣赏才算得上宝贝。”
孟止把书一收,慎重地放进了书桌下的带锁的盒子里,然后对辛回说道,
“只是这两本书所写内容实在晦涩深奥,待得了闲暇,我们再一起参悟。”
辛回见孟止确实像是很是喜欢这两本书的样子,心中欢喜,立即点头答应了,不禁又感叹方绥的“投其所好”果然好用。
虽急于笼络孟止的心,但辛回深知再好的东西只要一多了,便成了不稀罕的物件儿了,于是便不送书了,方绥又伸出援助之手,给辛回出谋划策道,
“接下来,便是要日日在她跟前儿现眼,就算她烦了也不怕,待她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之后,你再稍稍退一步,那时候,她便知道你的好了。”
辛回继续深以为然地点头。
于是第二天起,便无时无刻不跟着孟止,上课自然跟着,用饭也不落下,睡觉又是在一处,就差出恭时站在一旁递手纸了。辛回心下暗忖道,自己这样算是很现眼了,怎的也不见孟止有甚变化,原本已经准备好被孟止嫌烦了,谁知他半点抵触情绪都没有,这样怎么能后期出效果呢?
就这样一蹉跎,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过下了两场雨,书院周围的山林便已是红衰翠减,层林尽染,秋风渐浓,大地起了萧瑟风景,算算日子,已是九月授衣时节了。
过两日便要考试,然后便是为期一月的授衣假,甲班几位相熟的学生,趁着最后一个旬假,相约去了山下的湖心斋吃螃蟹,席间饮了不少酒,酒酣耳热之时,众人纷纷击筑而歌,谢昀醉得东倒西歪地,唱起了陈允平的《六幺令》。
“授衣时节,犹未定寒燠。长空雨收云霁,湛碧秋容沐。还是鲈肥蟹美,橡栗村村熟。不堪追逐。龙山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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