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年前生辰时候北漠王夫妇送的,让她到朔京城马场当中亲自挑出来自己中意的那匹坐骑。
北漠王是镇守北境的封王,王府就在北边最为繁盛的朔京,那儿还有大昭最大的马场,北漠轻骑营的出色有一大半源于马场之中优秀的战马。
当值的副将小白将军全名叫白崇,前几年北衙出来的年轻俊杰,特地被他爹送到北境谢将军这儿磨几年性子。
“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谢长欢跟白崇交代完事情,便翻身上了紫骝马。
“放心吧。”白崇点点头,谢长欢见着事情已经交托妥当,便夹夹马肚子一路绝尘出了将军府。
守城的将士都熟眼谢长欢,爽快的就放行了。待谢长欢走远了,身影消失在远处,一个小兵才想起什么,恍若梦醒一般问身边的同伴:“今天什么日子?”
同伴十分不屑的回答道:“守城门守了几天,日子都给过糊涂了不成,今天是十六,月亮最圆的日子。“
那小兵一拍脑袋,不该放谢姑娘单独出城外去的,方才怎么就没有想来,今晚是盗夜。”
这么一句,心里暗道不好。“谢姑娘还没有走多远,我在这儿守着,你快去屯所那儿通报一声,找人把谢姑娘追回来才是正经的。”
北卑入秋寒气中,此时逐渐入了夜谢长欢骑在疾行奔驰的紫骝马上,这种感受更为深切,北地朔风毫不留情的像刀片一样往面上吹刮。
谢长欢骑马行在漠地之上。北境不比中原腹地人烟稠密,万家灯火,行在路上总不至于惶恐不安。这儿夜里就一片冷月映着广大漠地,在路上独行久了,难免心头寂静空落落的,只有分布其上的哨防的都司所有些光亮指引方向,不至于迷了路。
前头这个都司所,谢长欢最熟,往这个方向去就是金水河,李旻就在金水河的另一边,她有时会骑马去河边看看。今日阿偌叔那儿带来檀州城的消息很少,只听说如今檀州城如今在靠海边开了口岸,海岸边有大船载着其他做生意人来往,十分繁盛,说可以与朔京媲美。
但今天要去的是戍北大营,终究不是这个方向,谢长欢远远看了眼,掉转马头往大营的方向继续驰去。
漠北的秋夜冻人,谢长欢停下来呵了一口气,使自己握缰绳的手重新回暖起来。她并非第一次在漠地上夜行,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这儿还有一个都司所哨台的。
如今乌云蔽月,看不到哨台灯火,没有光亮,谢长欢凭着记忆继续往这处都司所哨防过去。果然如此,哨台确实还在这里,却没有灯火。
这使得谢长欢心头一凉,微凉的秋风过面,她似乎在秋日冷冽的空气当中闻到了一丝不详的血腥气。
凉风带来气味的同时,也拨开可天空中的乌云,再见圆得滴水不漏的满月,光辉重新回归大地,谢长欢却没能因为重获光明而松一口气,反而是更为彻骨的冷,这轮满月在她眼中,犹如悬于天际的刀刃,恶毒而致命。
圆月十六晚,犬戎盗杀之夜。秋天北地不太平,尤其是十六夜晚。北地大人吓小孩子不说别的,就说再不听话就月圆夜把你丢出让犬戎贼寇把你掳走煮了吃。
虽说犬戎部不是真的吃人,但也差不离了。犬戎部奉狼神,尊首领为狼主,每月十六圆月当空,狼嚎高亢,他们便到他族地盘烧杀抢掠,丝毫不收敛毁灭屠杀yù_wàng,手段残忍无情。
谢长欢下了马,将手放在剑柄之上慢慢摸进了哨所之中,今晚月圆却没有任何风声,并非犬戎没有任何动作而是他们首先在哨所下手,拔除了警报。
谢长欢摸进哨所,目之所及之处,躺着的尸体全部都是哨所负责哨防的兵士,没有什么剧烈的打斗痕迹,都是被潜行而来的敌人无声无息的一刀封喉死在戍守岗位上。
伤口中间深,两边浅,手法是犬戎部惯用的割喉放血的方式,隔断喉管,人不会立即死去,血从脖颈出不断汩汩而出,人还能痛苦的喘息好一阵子。
这法子本是用来杀牲口,为了牲口保持能活着放干净体内的血,肉吃起来更加干净。现在犬戎拿来在盗杀之夜杀人取乐,可见性情暴虐至极。
眼前这兵士死前经历了极度惊恐绝望,如今谢长欢能做的也不过是伸手拂过他面上,使他闭目安息。
甚至居所连灯火都来不及点上,后厨也没有生活做饭的迹象,看来这潜入的犬戎动手的时间应该在白日。谢长欢游准备退出后厨,脚下边一凝滞,被什么束缚住了。
谢长欢戒心大振,当即拔剑,却见着脚下是个满身伤痕的厨子模样的男人,那人奄奄一息却满脸希冀,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似乎想和她说什么。
“求...求你....去村子看一看....”男子艰涩的张嘴说出自己的祈求,眼中灼灼目光像是风中残烛,最后一点光热迅速的消散。
谢长欢收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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