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凑近那男人,听到他传来的最后一点破碎的信息。“哨所...旁边...,求...你...去看...大树边上....后院水井.水井..小石子....”
男人松手花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谢长欢将他未能闭上的双目合上。这处哨所旁确实是有个小村子,距离不远,但事到如今,存活的希望大抵已经十分渺茫了。
若谢长欢能再理智一些,正当盗杀之夜,立即赶去戍北大营报信才是最为妥当的,如今在这漠地多待一会儿都可能孤身遭遇正在抢掠的犬戎人。
这样场景谢长欢这些年在大昭见过,当年在北卑也见过。她被伯父谢瑜北卑逃回大昭时候入侵的犬戎人在北卑如入无人之境,出了鹯阴城,一路见过好几座被烧杀只剩一片废墟的村庄。
谢长欢赶到的时候,男人所说的村庄陷落在一片火海之中,看来已经被抢掠残杀殆尽,在这样的地方生还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男人弥留之际难以瞑目的模样再次浮现,谢长欢决定走入村子,至少为帮那男人亲眼看一看。他所说的大树现在已经烧成可一大块黑漆漆的光树干。
谢长欢推开院门,房子被火舌舔舐着,踢开脆弱的房门,民居简陋,土炕上边躺着的女人,死不瞑目,身上衣不蔽体,能遮盖就是散落的头发。
谢长欢叹了口气,果然是完了,拿过炕上的破被子盖在女人身上,尽量为她维持最后一点尊严。饶过房子,走到男人反复强调的水井,谢长欢未做任何的动作,那用于取水的井绳却不自然的抖动了。
底下有东西,谢长欢推动木轴,将绳子一圈圈的收起把井底的桶提上来,这只桶的重量显然不是一桶水该有的分量。随着水桶被抬上来,一个满脸惊恐的五六岁布衣男孩与她四目相对。
见着来人不是凶狠的犬戎人,男孩憋了许久的情绪,恐惧害怕一下子崩溃,哇一声就要哭了起来。
“不准哭!”谢长欢狠心道,现在的境况绝对算不上安全。“再哭我就不理你了!把你扔回井里。”
被谢长欢一吼,男孩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应声把情绪憋好。谢长欢将他从桶里抱出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说话有点抽噎:“我娘把我藏在这里的,我爹教我们如果有坏人就要找地方藏好的,他会来找我们。”
谢长欢抱起男孩道:“走吧,你爹让我来找你的。”
“我娘呢,她藏在哪里,我要去找她一起走!”男孩抓着谢长欢的衣袖挣扎道,回头看自家被烧起来的房子。
谢长欢想起屋子里头女子的死况,看着男孩干净的黑眼眸,顿了一下才答道:“房子着火了,我让她先走。”
“小石子。”谢长欢回想下男人提到男孩的名字,对那男孩恐吓道:“你爹叫我来救你,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漠地里,让犬戎人把你捡回去煮汤吃。”
男孩吓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谢长欢才接着继续严厉的说:“不准哭,不准说话,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准问为什么,听懂了就点头。”
小石子捂住嘴巴,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谢长欢一路抱着他走出村子,吹了声口哨将紫骝马重新唤回来。用刚刚在村子里割下来的长绳将这孩子绑在马背上头。
谢长欢翻身上马,夹了夹紫骝马的肚子,驱使它在漠地上前行,逃亡似的将陷在火光之中的村庄甩在身后。
35.35、危机
这小石子兴许真的让谢长欢给吓唬着了,一路上一声不吭的趴在紫骝马的马背上头,行了一路不说冷,也不说饿,也不闹腾自己被绑得不舒服了。
谢长欢心急赶去戍北大营报信儿,不惜冒险抄了近路。此时看着这孩子这个样子,有些不忍。马背疾驰颠簸对于没有骑惯马的人确实不好受。
这小娃娃被夜风吹得,小脸青青的,嘴唇干干的。谢从马背上的挂兜里头拿出水囊来往小石子的嘴巴里头灌了一口。“男子汉多忍耐些,很快到了。”
小石子抿着嘴巴点点头,谢长欢重新跨上马背上。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一声苦也没有喊过。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月光有冷又亮的当空撒在北境漠地之上,谢长欢一顿停下疾行的马蹄,前边传来震地沉闷的不寻常声响,这是成群的马蹄踏地独有声响。
冷月光照亮那群人弧形的弯刀,十余人皆是身披皮毛缝制成的粗犷衣袍,马匹两边挎斗都是满满的抢掠来的财货,像拖着破麻袋一样,看不清是死是活。
这些就是来犯北境抢掠的犬戎人,谢长欢眯起的目光微冷打量那队人马。
那群人已经看到骑在紫骝马上边的谢长欢了,领头的人发出嚣张又挑衅的笑声,转头吩咐了一声,后面的几个犬戎人得令之后摆开了阵势要来拦。
犬戎人崇拜狼,本身狼性极强,作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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