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的愤怒指控。
雪松对母亲的话从来都是三分信七分醒的,他回来卧房,先问桓素舸身子有没有妨碍,桓素舸道:“我没事儿,是给锦宜请的。”
雪松又问锦宜怎么了,桓素舸道:“身子没什么,不过这孩子说自个儿心神不宁的,想去庙里拜拜,我已经答应了。”
雪松倒也不在意这个,只又为了郦老太的举止道歉,说她吵到了桓素舸,叫她不要在意。
桓素舸道:“老太太来的时候,我正因为天热而犯恼,所做也有些欠考量。”
雪松见她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神情也好像比平日显得憔悴,十分怜惜,便忙安抚:“不怪你,才为我操办了生日,还又有端午的礼,锦宜的生日跟及笄礼,唉……想想真是辛苦了夫人了。”
桓素舸微笑,才要说话,脸色一变,手拢在嘴边。雪松忙扶着:“怎么了?”
桓素舸垂下眼皮,片刻才说道:“天热,喝了几口粥,一直犯恶呢。不打紧。”
当夜,桓素舸说身上不好,怕影响到雪松休息,竟打发雪松去书房里睡了一晚上。
***
次日早上,沈奶娘准备了出城上香之物,等锦宜去拜过夫人后,带了个小丫头,乘车出门。
路上,沈奶娘忍不住问道:“姑娘,从小儿到大我就没看见过您有虔心拜佛的时候……是不是,跟近来总是做噩梦有关?”
锦宜托着腮发呆,不肯回答她。沈奶娘道:“唉,姑娘真是越来越像是大姑娘了,以前有心事都会跟我说,现在就不一样啦。”
同车的还有一个丫头蓉儿,却是桓素舸来到府里后指派过来的。
锦宜努努嘴:“奶娘,我没有心事,我就是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沈奶娘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必然是为了择婿的事情在担心呢……今儿就到菩萨面前,求菩萨给你一个世间最好最能耐的夫君!”
连蓉儿也忍不住笑道:“就是呢,小姐,这有什么可怕羞的。”
锦宜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去分辩。
自从林清佳定亲后,似乎每个人都在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郦府里,除了一个郦老太太不管这件事,只怕从上到下都在为了锦宜的归宿操心。
只有锦宜自己知道,反正……又不是那个人了,所以不管最后选的是哪一个,也只是一个“不过如此”而已。
可很快锦宜就会明白,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慈恩寺很快就到了,来喜来福两个小厮忙前忙后地开始搬东西,沈奶娘跟蓉儿陪着锦宜下车。
远远地打量慈恩寺,却见在山门边上立着一堆人,不知在做什么。
来喜来福两人挑着东西先走过去查看端倪,瞧着像是些来上香的人,被人拦住了,隐隐约约听到其中有人喝道:“都不许在这里啰嗦,今儿睿王妃要到慈恩寺上香,这寺庙已经封住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围着的香客们一听是王妃将临,吓得大半退散了回来。
锦宜跟沈奶娘等走的慢,那边来喜听见这话,把担子放下,飞快跑回来禀报,锦宜听说王妃把寺庙占住了,瞬间有些心凉,呆立无语。
沈奶娘知道她出来一趟不容易,何况这佛心十几年才动了一次,哪里有过山门而不入的道理,便安抚道:“虽然说王妃会来,但我想这王妃未必会在庙里呆上一整天,不如咱们在这里等等,等王妃拜完了走了,咱们再进去,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就成了?”
锦宜也觉着这样回去实在扫兴,便觉着奶娘的提议不错。小丫头蓉儿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姑娘怕什么?让来喜去告诉那些守门的人,说郦府大小姐要上香,他们必然不敢拦。”
锦宜跟沈奶娘两人谨小慎微地过了十多年,听蓉儿这样嚣张,不由都笑起来,蓉儿见她们不信,一时上了心气儿,嘟着嘴道:“姑娘您别笑,我说的是真的呀!就算是睿王妃又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不给郦家面子,还能不看在辅国的面上?”
锦宜听她声高,才要让她收敛些,不妨正有两人从身侧跑过来,把蓉儿的话听个正着。
锦宜一看那人打扮,心头突地一跳,有不祥的感觉。
这人虽看着是个奴仆打扮,但也不是寻常府邸的仆人,一身锦袍腰间挂着腰牌,显然王府之人。
两人对视一眼,竟不再往前,其中一人走过来,向着锦宜行了个礼:“请问这位姑娘是……”
锦宜暗暗叫苦,蓉儿却道:“我们是郦府的,这位是我们大小姐。”
“可是……工部郦郎中家的大小姐?”
“当然,这长安城里还有第二个郦府吗?”
“失敬失敬!”两人听罢,忙又行礼,其中一个却回身,重往回而去。
这会儿前方那些守住山门的兵丁中,有一名小统领打扮之人跑步下来:“王妃到了吗?”
那王府长随道:“王妃就到了,但……再等等。”
统领一怔:“怎么了?都已经布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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