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田心也是这么过来的,刚入行那一年,公司岁末拍张大合照,要跟制作人、摄影师打好几次招呼,使出浑身解数作疏通,才能拼到一个镜头能扫到的位置。然而那么辛苦却不是为他自己,为的是让另一个人站前排。只要那个人站到前排对镜头露出笑容,那田心就算不出席也可以,只要站在角落看他微笑就好了。
“前几天啊,又来了一批新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讲个英文都走音,一身的土气,就那样也想麻雀学凤凰来凯沃飞上枝头。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说,今年我们家蜜糖走伦敦台的时候想要几个陪练。他们没一个入眼的,说不定连台步都不会走。”
“台步都不会走,有没有这么夸张?你以为我是个只听好话的白痴吗?”田心打断自己那跟太监一样娘的男助理,正言道:“现在凯沃是什么形势,选人是什么标准,我要你来告诉我。”
“说的也是。蜜糖什么都知道,我们家蜜糖最聪明了。”加文一副冷脸贴了热屁股的失落。
“欸……真的到底什么时候进棚?摄影师那边是怎么说的?我刚下飞机,还要回去补眠。脸上扑这么厚的粉,知不知道是有多难过。”田心在造型师做完造型后已经等了近乎快要三十分钟了,可是摄影师那边一直迟迟没回应。
“我再催催看,真是一群天杀的,竟敢让我们家蜜糖等。”
年末,全国最大模特经纪公司凯沃会社花重金制作月历,自然不是社内所有签约之模特都可以上历面,只有有分量的才能得此殊荣。而上了之后,待遇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独照、合照、走位、服装、妆容等等具体的安排全部因人而异。
今年,仍然是田心一个人光拍独照就占据了八个月份。拍摄时所使用的装束都是公司特地为他从欧洲购回的一等一定制奢侈品,由此可见田心在公司的地位。
但是田心对于拍摄这件事却显得很心不在焉。
年年都传他来拍,实在是少了很多趣味。偶尔也想被人抢一下位,与人争锋相对求求热闹。但是这几年,在模特儿王国,他就是混到了这个傲视君臣的国王位置上,g本没有人敢跟他抢。
狗仗人势地打电话狂骂摄影棚的一帮工作人员后,加文又弯下腰来在田心耳朵边上吹风:“蜜糖啊,今年大团圆贺岁拍照的队形还没定,公司说等你来选。”去年,田心将选队形的任务交给了他,所以他在年终光是拿新人送来的红包都拿到了手软。
“有什么好选的,那些人爱站哪里就站哪里。搞得不好,我还不会来,那么多人站在一起也不嫌挤得慌。”
“你不来,公司肯定会闹得**飞狗跳的。”
“先不说这个了。下面怎么一直那么吵?耍猴呢?”外面闹了也有一会儿,刚从热带岛屿飞回来的田心很疲累、还未适应时差,更加地被扰得心烦。“我这照片今天到底是拍还是不拍了?”
加文立刻起身朝窗边一望,看见楼下的游泳池边围了一组拍摄人员。
五六个新人男模在寒冬的室外只穿一条三角裤衩,在冰冷的池水中玩水球。因为导演的ng,一次次地在水里调整姿势,最大限度地卖弄风骚,顷刻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有几个新人在拍内衣广告啦。”加文为他的天价大牌解释道:“小成本,没钱出外景,就只好拿咱们公司家的游泳池当热带岛屿。镁光灯烤得正热乎呢。”
刚从南太平洋的热带岛屿奢侈度完假回来的田心顿觉寒碜,嘟哝了一句:“这么冷的天,在户外的游泳池里拍什么内衣广告,难道凯沃真的就是喜欢专门欺负新人?”
“你也知道他们是新人嘛,新人就是公司专门拿来欺负的存在嘛……”加文赔笑,在心里暗叹,田心没路过这一站,直接平步青云了,是田心的运气。外面那些人为了蹿红,近乎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可能就是因为楼下,所以摄影棚那边的安排耽搁了。”
“好啊,看他们那么忙,没空理我,那我回家去了,不拍了。”田心以为今天公司是吃了豹子胆,到了年关,事情忙多了,竟敢怠慢起他来。“跟他们说,一年十二个月,每张月历里最好都不要有我。”
“蜜糖,你是想让我被fire吗?”加文听完近乎是哭腔哀求田心留下。“没你的话,那月历拍出来怎么卖啊。谁买啊。”
田心不理,冷漠地走到落地窗边脱下那妖艳的黑色毛领皮草,穿上自己的素色风衣外套,打算走。
临走时视线顺带朝楼下的内衣广告拍摄地一扫,淡淡评价道:“所以现在的凯沃其实已经沦落成牛郎店了吗?怎么不让他们直接全裸了上。”看那几个新人搔首弄姿的样子,腰间缚紧的裤衩实在是短得不能再短,紧到不能再紧。特别是裆部的耸立被挤得很夸张,胀鼓鼓的,喷薄欲出。
田心知道他们那里面是塞东西了。照业内内衣广告的拍摄规矩,做模特的都这么干过。不过田心没塞过,一来是因为先天条件很好,二来是他没有遇过需要他卖弄风骚至那般程度的场合。
“那里塞得那么夸张,要教坏外面的小妹妹了。”
加文配合一笑,那笑充满咸湿的意味。“他们尺寸不够,就只能这样来装啰。”
在扣好风衣准备离去的那一刻,田心留意到了水池里一个男模特儿。
即使是对大美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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