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家囡被这大龄叔叔早早算计到了,再说些阿拉伊伊多少好户口在求,可囡乖,总是念旧情份,见个面就嫁了,感叹得还要抹几滴眼泪。
苗伊在一旁简直尴尬得不得了,可是爸爸妈妈是第一次听,居然很认真,时不时打量他,尤其是听到去年九月他们才第一次重逢,十一月他就借口来看姥姥夜里留宿。
岁数大,加预谋在先、再加图谋不轨,眼看着自己老公在娘家人面前的形象开始崩,苗伊不得不撒娇耍赖,再不肯外婆碎叨下去。可是,老人家太兴奋了,又是欢喜,又是不甘心,盯着他不放。导致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得陪在老人身边,说话,哄着,旁人都插不上嘴。他也很卖力,极尽讨好之能,带老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还看戏!天知道他连京剧都听不懂是怎么忍受全本的越剧梁祝!
最后临别时,老太太最舍不得的就是外孙女婿,抓着他俩的手淌眼抹泪的。本来哭哭就好了,可是他又于心不忍,张口就承诺元宵节来带着老人逛花灯,还说要租了黄包车,老人都不用走路的。说到做到,当即取消回京城的机票,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支到了五一节。
就这样,他成了天底下最贴心、最好的女婿,而她,成了一而再、再而三放公婆鸽子、不懂事的准儿媳。
他说他爸妈根本不介意,怎么会不介意嘛,喏,这才三月,他们就来了……
她一定、一定要好好表现,虽然她从来没怀疑他会因此少爱她一点点,可是公婆要是真的不喜欢她,他心里肯定不舒服。而且,她也想像他在自己娘家一样,跟家人们融洽相处,其乐融融。只不过,他去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们结婚了,他怎么表现都不为过,可现在,作为女朋友,跟两位老人亲近,不亲近,好像都不对似的……
“哦,对了,小苗啊,”进了电梯,南也瞻又想起了什么,“明天上午的议程恐怕还得你来,我刚才听他们的意思要把各地环境规范临时加个议题出来,新人上恐怕耽误时间。”
“嗯,好。”苗伊赶紧回神,好在说的是工作,镇定多了。“明早拿到会议日程我就调整。”
“你是领队?”林畅问。
“嗯,”苗伊点点头,“技术上是。行政上是师兄简风。”
“哦。”林畅轻轻应了声,不由得又打量了她一眼,天才小翻译和大型会议的同传领队,这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远油同传组里小苗技术是最过硬的。”
听丈夫又不吝言辞地夸奖,林畅嗔道,“怎么总是这么叫人家孩子。”
苗伊忙说,“没关系的。”
“当然有关系,”林畅微笑着看过来,“平常你爸妈怎么称呼你啊?”
没有眼镜的遮挡婆婆的眼睛很漂亮,这么近,和蔼之中依然有种说不出的摄人威严,苗伊立刻紧张得怔了一下,“哦,嗯,他们叫我‘伊伊’。”
“好,伊伊啊,我和你伯父这次来没有订酒店,住你们那里,介意吗?”
“当,当然,哦,不!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
酒店外,设计院临时配给南也瞻的车已经停在等候区。打开车门,将公婆让入后座,苗伊随后坐上副驾驶,司机问,“南老,去哪里?”
“去儿子家。”南也瞻说,“地址么,伊伊啊,是哪儿来着?”
“嗯,尧古区,临湾松园城。”
婆婆就在身后,身上淡淡的香水漫在车厢里,很好闻。可是,苗伊的声音却在这香味里势气不起来,这个地址,一说出来,不用说街道,司机师傅马上就赞叹:临湾城啊,尧古区最豪华的小区哦!就一幢,别看是公寓,比城郊的别墅还要贵好多!听说角楼复式一共就六套,要两千多万了。
好在公婆都不知道儿子家就是其中一个角楼,当然更不知道,现在这套房子已经几乎全部还给银行了……
忽然就气短,苗伊低头,很想给老公发个短信,可是陪着老人这样好像不太礼貌,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后座的人说着话,好像是在说下午婆婆跟老朋友的聚会,声音不大,显然不需要她参与。精神放松下来,苗伊握着手机一边想着那个叫了一声“宝贝儿啊”就再没消息、需要他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的老公,一边想着晚饭该做什么呢?
公公婆婆都是地道的北方人,晚饭应该跟他一样不习惯吃米饭,之前她都会在上班前就准备好配料,早早煮粥、煲汤,晚上到家满屋子香,各式各样的,他都喜欢吃,可现在老人累了一天,再合口味也不值等那么久来煮,那做什么吃呢?
正一个人琢磨,忽然,耳中跳进一个名字,苗伊几乎是打了个激灵!谁?婆婆在说谁??
秋实?老叶?叶秋实?!今天下午婆婆会见的那位老朋友、送了她书和茶叶的那个人是叶秋实??这是大翻译家吾堂的本名啊!
苗伊激动得都快坐不住了,绝对不会记错!自从踏入语言学习,苗伊最痴迷的就是文学翻译,第一堂文学课上就迷上了民国初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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