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大家林纾,“以彼新理,助我行文”,林纾其人博稽深思,善将中西文章妙处相结合使译文更放异彩。钱钟书先生说:宁愿读林氏译文,不欲读其原著。
而当代最得林纾译理精髓的就是大翻译家吾堂!他精通英、法、西班牙语,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第一本译作就为他在文学翻译界奠定了泰斗之位,几十年过去,再无动摇。信,达,雅,每一个字都既传神又入理,读起来唇齿留香,思起来入木三分!
天哪,这些年忙忙碌碌她眼里只有钱,居然忘了自己还曾经有过做文学翻译家的梦想!这辈子如果有幸能见一面吾堂先生该多好!
苗伊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好想知道他送了什么书给婆婆,转回头竖起耳朵,努力捕捉后座传来的每一个字,再也没心思想别的什么……
……
临湾城。
知道儿子的房子一定是要符合那贪图享受又张扬的性格,可是奢侈浮夸到这种地步,南也瞻还是皱了眉,作为工程师,即便从地下停车场直达电梯上来,也一眼能认得出这结构显然就是那六个角楼之一。
林畅站在客厅看着壁炉里的圆木,南也瞻走过去,“怎么样?咱俩的退休工资都不够他烧柴禾的。”
林畅笑笑,“当初非要跟着走,咱们拦不住,今天更拦不住人家壁炉里烧的什么。”
南也瞻闻言也笑了,“这臭小子!”
转回身,越过灯火通明的客厅、餐厅,林畅的目光落在一样宽大明亮的厨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
“让她忙吧。”
说着南也瞻落座沙发,从公文包里拿了文件出来。
林畅看了一眼丈夫,起身往厨房去。刚才进了家门,女孩儿就招呼着给他们沏了热茶然后说去准备晚饭。林畅说不必麻烦,晚上吃不了什么,煮点面条,或者有牛奶和麦片就行。当时她点点头,说很快好的。
明明是个选择问句,她却这样一个反应。现在在做什么?
脚步停在门口,林畅惊讶地看着房中。西式设计的厨房有一个很大的中心岛,上面摆了鲜花盘、水果,依然有足够大的地方铺了案板,放了一个玻璃盆,女孩挽着袖子正在……揉面?
这是林畅自十几岁出国读书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动作,不觉蹙了蹙眉,转身离去。
见妻拿着书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悠闲地读起来,南也瞻笑笑,“怎么了?”
“不怎么。你忙你的吧,晚饭要九点以后了。”
闻言南也瞻扭头看看厨房,“她在干嘛?你没有告诉她不用搞得太复杂吗?”
“我已经说过一遍。”林畅没抬眼,“不需要再说第二遍。”
“第一次见公婆,小丫头可能太紧张了。”
“所以要把半个小时可以解决的事情拖成两三个小时来增加出错的概率?”
这问题明显带了答案,讨论无需再继续,南也瞻只得压低了声音,“一个认死理儿的孩子,也是想孝敬我们,让她做吧。”
“如果懂得如何管理时间,她也许会更优秀。”
南也瞻没再吭声,他曾夸奖苗伊说她小小年纪一定是付出了常人不能想象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绩,可这一句,就有了悖论。
也难怪,在妻林畅眼中,吃饭是个最不需要浪费时间的事情。几十年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造就了她犀利、果断的行事风格,也同样形成了极简单、甚至粗淡的生活习惯。自己不善烹调,即便家里有保姆,她也不会允许做七碗八碟的来吃,因为生命有限,时间宝贵,有太多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退休了,依然是外交学院的客座教授,另外在整理自己几十年的外交经验准备出书。她的日程安排一点也不比从前宽松,这一次,如果不是儿子在电话里说“妈你喜欢她,对我很重要”,她不会特地来凌海,虽然在看到女孩照片后端详了很久,最后笑笑说这是儿子交往过的女朋友里唯一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女孩。
妻口中的“漂亮”绝非一张脸那么简单,有气质占先,也有一眼之缘的感觉。苗伊这孩子是很招人疼,可南也瞻在心里赞同之余依然有点担忧,那小丫头安静、冷清,样子甚至有点忧郁,见面后不知妻会不会真的喜欢。当然相信她绝不会干涉儿子的婚姻自主,可如果不合心意,一定会敬而远之。
搁在以前,南也瞻不会觉得怎样,那臭小子一年见一次也够了,可最近不知怎么了,临到退休了,忽然就很希望能离那混小子近一些……
……
听到餐厅有声响,很轻,和厨房之间来来回回。南也瞻从资料上看过来,“是不是做好了?”
林畅看了一下表,刚四十分钟,不能吧?煮个面条下一把青菜,稍微调一下味儿也得半个小时,刚才她过去的时候,面才刚刚和成小团,这就好了?
“过去瞧瞧吧。”
林畅顿了一下,“算了,免得她紧张,等着吧。”
南也瞻想想也是,妻几乎可以说不会做饭,过去帮不了忙,单纯关心一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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