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炎霄子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了然,开口询问:“笙儿,是否身体抱恙?”
从青染的出现,他这个徒儿就像是被摄了魂一样,一直呆呆地望着她。青染的魅力有多大,炎霄子岂会不知?
一直呵护着的师妹,她的云容月貌,她的蛾眉曼睩,她的皓齿朱唇,即使在江湖中被称作了“冷仙子”,心怀爱慕之情的男子依旧数不胜数,前赴后继。
只是不曾预想,十来岁的小娃也会为之倾倒。
罢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何况,青染已经出手小惩大诫。
想那孩儿应当醒悟了,实在没有必要当着众人为难于他。
“徒儿,徒儿没事。刚才是,是因为……”因为什么呢?难说直说,说是被眼前女子如仙女般的美貌和气质所迷住?未免贻笑大方。
“是徒儿犯错,还请师父和门主责罚。”跳跃过犯错原因,兀笙跪在地上大方认错,态度诚挚。
但看青染,神色如常。
她似乎未曾将兀笙小娃的错放于心上,要是天底下每个这样望着她出神的人,她都去计较,恐怕会累死了。
然而,这回却也有些不同。
被一个未成年小孩子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居然忍不住弹指将他打倒跪地。
“禀掌门、门主,是从邑失职,从邑愿接受处罚。”眼看着兀笙承认错误,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从邑又岂会不明白,于是恭身敬拜。
“邑大哥……”兀笙看着从邑,恍然间真的就觉得像是哥哥在呵护,心头一暖。
“无知。”事情哪有严重到这般地步?落夕无语了。
“呵呵,笙儿何错之有?起来罢。”炎霄子厚重的声音响起,细细听,会发现语气中还带着些慈爱,“师妹认为呢?”
“木云使请继续。”青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让兀笙心生委屈,撇了撇小嘴。
☆、怦然心动
接下来的整个拜师过程,完成得无一纰漏。
奉茶时,兀笙规规矩矩地叫了第一声“师叔”,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哪怕只是一句“恩”的回应。
没有什么规定是我叫了,她就一定得回答一声吧?
被一个陌生人无礼地盯了那么久,还被这个陌生人叫“师叔”,不习惯不喜欢才是正常的反应。兀笙这样安慰着自己。
炎霄子交给兀笙一块象征着他在影云门掌门首徒身份的令牌,是一枚茶杯盖大小的薄薄的椭圆形绿色玉佩,上面雕刻着祥云图案,以及中央龙飞凤舞的一个“影”字。
作为“师叔”的门主青染,则赠了兀笙一把玄铁轻剑——火骛。
火骛,是门主五年前跟随掌门下山历练后带回山上来的,那时二人还只是掌门徒弟的身份。
至于是何人所赠?在何处寻得?发生了什么?
旁人无从得知。
这把剑出自名家之手,虽算不得天下数一数二的宝剑,却也是削铁如泥,又轻巧便于携带,但门主几乎从不佩在身边。
可纵使所有人都遗忘了它的存在,从邑如何会忘?
因为就是在那以后,那个温柔的女子不复存在了。真的只是一场大病,便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么?
从邑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
当兀笙在从邑那得知火骛的不明确来历,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由然产生了一种珍爱之情。
此剑非俗物,如同御风,兀笙权当做是缘分,可遇不可求。
酉时刚到,雨昭就亲自下厨张罗了好大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要为自家公子成为名正言顺的掌门之徒小小庆贺一番。
菜上齐了,六个人围坐在饭桌前。
三位云使本就住在这影殿,常来常往的雨昭与他们都很熟了。云使们对这个能做各类美食的丫头,也是欢迎的。
至于落夕,当然是雨昭那丫头想方设法给请来的。
落夕是门主的徒弟,出于礼节,公子应该先主动请人家来做客,当面接触才能知己知彼嘛。
所以仪式结束后,雨昭就去找从邑,缠着让他非得把落夕拉来不可。另两位云使一听有大餐可享用,也帮衬着雨昭劝说从邑去请落夕赏个脸。
戌时,影云正殿的花园里,女子优雅抚琴。
琴声空灵悲切,节奏由缓而疾。高潮部分骤然转变得气势磅礴,到最后,杂乱刺耳,草草收尾。
“师妹已经许久没有心绪不宁了。”炎霄子从琴声伊始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看那朦胧月光里的背影,感觉着琴声中紊乱的气息和内力。
“是吗?”一双纤长葇荑还覆在琴弦上,右手指腹沿着琴弦从左往右轻轻滑动,“可能下山之行有些累倦了。”
“哦?那看来师妹日后得多加补补身子了。今时不同往日,外出行走的次数会增多,你我均得担起影云门的重任,才不辜负师父他老人家的多年栽培。”
“师兄言重了,青染自有分寸。”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都过了这么些年,青染的心中为何还是放不下?”如果换作从前,炎霄子会真的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但这次是从琉璃宫大典上回来,见到了某个故人,二人心照不宣。
“师兄怎知青染没有放下?往事如风散,最是无情人。”女子手一顿,遂莞尔一笑。
“既然师妹你懂得其中道理,那便再好不过。”呵呵,说到无情人,我炎霄子又何尝不是?义不再,情难堪,孑然一身,徒留万世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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