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要收留他们,又何故不他们另觅土地?
穆老爷别过眼不去我穆家三代为皇室效命,你便是不为皇上想,也要为穆家想,为国民想啊。若不是三皇子让我来劝你,此时我还被蒙在鼓里。
世华穆清河表情阴晴不定。
王爷府中,胡风面前跪着一名侍女。
女子哭得抽抽噎噎,气息不稳:请风皇子入、入宫见娘娘最后一面才好
一股寒意从胡风胸口蔓延开,他的牙咯吱咯吱上下打颤,咽了口气他才吃力地发出声来。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自己的。
第4章第四章
您不能进去。殿前侍卫各执一剑,挡住胡风的去路。
胡风和胡珀是同胞姊弟,听闻胡珀病危,胡风只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扭在了一起,搅得他难受之极。此刻这两个不怕死的还上前阻挠,胡风想都没想便欲劈翻两人,谁知他的手还未碰到对方,两个侍卫便软踏踏地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大吼:胡王爷谋反!
当即几十佩刀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
胡风面色一凝,拔剑出鞘。
这皇帝贪婪不改,假仁假义,独吞狐族财物,还欲将他们姐弟二人置于死地。胡风一思量,握剑的手微微颤动,这一个两个都当他是傻子不成。
他用剑柄将冲上来的人撞到在地,好久没有尝过杀敌的滋味了
但终是寡不敌众,胡风背靠在殿门上,堪堪挡住一把劈向他鼻子的刀。
忽然,一股力道把他向后脱去,门嘎吱打开,又在第一个侍卫感到前碰地合上。只听门外哐当一声惨叫。
殿内门窗皆关,蜡烛幽光摇曳,恍若无人。
我已用灵力将门封住,他们进不来的。熟悉的声音微弱地传来。
胡风眯着眼,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胡珀身披一件红色外衣,扶床站立。她的脸苍白如纸,似乎风吹即倒。
胡风的眼泪险些涌出,他连忙将胡珀扶到桌旁坐定。
怎么会这样?胡风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打颤。
死亡乃万物之终,惧何?
但我害怕。胡风喑哑的声音简直细不可闻。
胡珀轻轻揉捏着弟弟的眉角,难得地卸去威严,淡淡地笑着: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定律。
胡风当然知道。狐族人各自会有不同的灵力,但都有衰竭的一天,而那时也就是死亡之时。历代的首领都有守护的力量,可用于抵御外敌,故而保证狐族不受侵害。遇到战乱之时,首领的寿命往往很短,胡风的曾祖父便是与抗敌之时,过分消耗力量而死。
胡风一直以为胡珀的力量虽不如往昔,但足以维持生命,没想到竟恶化至此。
狐族领地当日、沦陷,也是因我灵力衰退胡珀猛咳一阵。
自国不敌,怎能怪姐姐。
胡珀闭着眼摇头:我已在这侧殿内支持了两天,他们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我,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她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有些事,姐姐必须要说。今日与你通报的侍女,怕、怕是你我之外唯一的族人了。
胡风沉默地将胡珀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脸上。
风儿明白。
你,知道了。
那皇上对你我下了必杀之心,又怎会留我族人。何况若他们未死,又怎会不与你我通信。
风儿,你须记着、只要有希望,就不可放弃,只要有希望,就可以变得坚强。离开这里。
胡风的眼角通红。阿姊。他哽咽着唤道。
胡珀愣住,胡风已许久不这么叫她。忆昔孩提之时,胡风还追在她,后面奶声奶气地如此叫她。一眨眼,那孩子就长大了,他们都将自己褒在厚厚的茧里,再无之前的亲近。
胡风底底地呜咽,接着底底地抽泣,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强忍泪水的脸涨成红色,可是眼里不断有液体划出。
他终于将头埋在胡珀怀里大哭起来,就像以前那个受了委屈,寻求姐姐安慰的孩子。
胡珀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轻轻拍打弟弟的脑袋。
时间的脚步似在滴答走过,胡风明白,这是一种奢侈,他所拥有的、在下一秒就可能消失不见。
处于安全中的恐惧。
头上的怕打突然消失,胡风的泪水凝结在他的眼眶中。
狐族的灭亡乃是天意。胡珀靠在椅背上,眼睛朝弟弟的方向扭去,我们的存在,本就不同。上苍容不得我等,你切不可心存怨念。
风儿不明白。
胡珀温和一笑,狭长的眼里溢出泪花:这世上对对错错谁有能说的明白,最后终是一抔黄土,又有什么怨恨放不下呢。如今,我只希冀你安好
阿姊。胡风无望地又呼唤了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胡珀眼里的生命之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当那双平日里含威的双眼向上翻去,他痛苦地合上姐姐的眼,胸口剧烈地起伏,急喘不定。
胡风将胡珀的遗体安放到床上,他觉得有些麻木,脑中酥麻空白,只是嘴唇不住地颤抖。
想哭却不知如何哭。
顷刻,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这狐族末代首领安详的遗容,将手中的烛台倾倒至床幔上。
火光在他的眼里跳动,胡风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了出去。风吹得他的眼睛微痛。恍惚看到有人喊着什么向他冲来。
称他为异类吗,的确,他终究成了一个人。
身体自动地做出了反应,他不知道砍到了多少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皇宫,也忘记了如何耍开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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