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地叫人心疼你要问北静王同他有没有过龌龊,他可没胆子给你个明确的答案,大约是一起喝醉的机会实在是太多,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到后来,见识了林沫,一模一样的五官,可是一个阴冷如秋潮时的湿寒,另一个却意气风发,光风霁月,虽然身子比水汲可能还要更差些,却时时把背脊站得笔直,宛若午时之阳,照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来。
水溶自己也是个生活在潮湿角落的,免不了就对太阳底下的日子更向往些。
你不去?他看着一身常服的林沫,颇是惊讶。
虽然早就知道了林沫觉着水溶蠢,但已经到了连人家生日都不去的地步?
你替我把礼送到了吧。林沫替人整了整腰带,摘下自己一块扇坠扔给他,这个你带着。
什么?水溶不解。
没什么。林沫依旧笑着拍了拍他,我得去看看修朗,这孩子昨日刚退了烧,申宝身子倒好呢,他怎么小病不断的。不过想了一想,又道,小时候只生点小病,也算好事。他自己倒是几乎不生小病的,只是生次病就来势汹涌的,要几个叔叔伯伯轮番上阵,开堂会一样地讨论方子,师娘放下还只会哭的林涵来整夜整夜地陪着他,都不敢合眼,就怕自己睡上一炷香,他就没了。后来再过几年,就算染上什么风寒也没原来凶险了,师娘才道:偶尔生点小病,也不是什么坏事,兴许人一辈子总得生几次病的,你得几次小病,也许能抵过一次大病呢。
如今先生已经故去那么多年了,师娘也老了,也许,正在家里盼着涵儿媳妇肚子里那个吧,又或许,这个点儿正在一边对着田庄上的账目,一边想想远在京城的长子幼子,同刚出生的大孙子罢?
他侧过头,笑意越发地深邃。
水溶也听说了申修朗前阵子染了风寒,听林沫的口气是不妨事了,只觉得脑子一热,竟说起胡话来了:你说,我将来给我二丫头招赘个女婿到家里怎么样?林沫沉默了一会儿,敲了敲他的头:你别是刚刚被弄晕了头呢。
他活得比他父王长,不就是因为没儿子?想什么多余的事儿呢,招人忌讳。
第192章
水汲这次生日不大不小,他自己也没准备大办,不过邀请几个兄弟来喝酒看戏,顺便玩些新奇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帝都的子弟们便是没事都得找个由头来聚聚,何况这次名目齐全,也确实没几个人缺席。
水溶今儿个手气不好,几把骰子掷出去猜点数都没猜得准,他也不在意,水浮来送了礼就准备走,看到他,倒是停了一停:小皇叔今儿个手气不好?
不大好。水溶也不尴尬。又一轮开盘,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苦笑道,小吧?
于是大家都起哄者:买大!肯定是大!
热闹得很。
水浮笑了笑:我跟小皇叔,买小。
结果这轮还真是小。
水溶摇了摇手,也不要小辈赔钱,只是跟着水浮往外走了几步:最近是怎么了?不大常见到你。又道,咱们那边走走去?水浮欣然跟了上来:今日怎么不见靖远侯?水溶道:他说自己与汲之并无私交,礼到了便是。何况这里玩的也不是他的调儿。光是里头那些淫靡杂乱,就够叫林沫不悦了。
水浮自然也不欢喜这些。不过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逐鹿天下,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场合,是以才觉着奇怪。不过仔细想想,林沫也不用面面俱到,他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去讨好每一个人。
老五今天也没来,最近方大人忙得紧,连带着吏部也脚不沾地的。水浮盯着他的扇子看了一会儿,泰隐看上去倒是不着急。
水溶苦笑了一声:他?他何止是不着急?
的确,他对这次改革的态度,已经跟他正常的做事风格大相径庭。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现在的举动更像是消极怠工。水浮与他共事过,这人刚进户部时,跟曹尚书还有点小矛盾,可干起事来依旧是细致又拼命,现在就转了性?看起来不大像。水浮心里一动他莫是有别的心思?
泰隐在忙什么呢?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也没指望水溶能给他个答案。他自打与林沫水到渠成了,也没见改个性子,家里头的小厮一个顶一个地清秀,外头也没收手,不少年轻俊秀的公子哥儿提起北静王还是一脸地憧憬。不过水浮看得出来,他这回倒也真不是玩玩。具体表现大概就是与他的渐渐疏远。
谁知道水溶竟然左看看,又看看,凑过来小声说了句:他拿杭州织造开刀,不是被皇上驳回了?还憋着气呢。
就是水浮也惊了一惊。
他还真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话。
水溶无奈道:没办法,谁叫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这么执着做什么。横竖他也没打过不准备的仗,兴许等真弄到了什么真凭实据的,也没人拿他有办法了。
虽说如此,到了那时候,也一定会得罪人吧。
不过也是,会害怕得罪人,也不是林沫了。
水浮暗暗握紧了拳头。他被人叫做冷面三爷,在户部当差的时候,也不是没拿所谓的宠臣权臣开过刀。只是他自己心知肚明,那几个并非父皇爱将,有几个还是皇祖父的心腹,他那番动作,皇上是暗喜的。而林沫这回把土动到了父皇脚下了即使早就对林沫心生嫉恨之意,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这世界上会有为了臣下不顾自己亲儿子的父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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