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东西,两人去拜见了覃大人。覃夫人瞧着两人,真是一对璧人,又送了一对金镯子给安然。安然忙婉拒,前后推了两次,最后宋祁笑道:“收下吧。”
安然道了谢,平日里覃家就对李家多加照顾,过年就不必说,小节日也常送东西来。覃大人公正廉明,两袖清风,安然也知道那些礼兴许花了他们许多钱财,这镯子戴在手上,情重三千。
傍晚两人回去,覃夫人又备礼给他们,这回宋祁也帮忙推辞,总算是婉拒了。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想到方才从大堂推到门前,从门前推到巷口,忍俊不禁,安然说道:“要是再收什么贵重的东西,以后都不敢去覃大人家了。这是典型的吃了拿嘛。”
宋祁笑笑,安然又说道:“家里还放着许多喜礼,待会回去要好好收拾出来。”
那岂止是很多,根本就是堆积如山。宋家从京城带来的不说,还有宋家族人、宋祁同僚、她的学堂姐妹,以及嫁妆,约摸有一百多抬,这小宅子亏得只有他们两人住,东西还可以堆在别的房间。
回到家里,安然便开始收拾东西,和宋祁对着名册看礼。忙到晚上,安然去做饭菜。宋祁将名册放回房里,又看了一眼那仍是大红色调的床,走到床边,轻轻拿起枕头,那司南玉佩还在,心又凉了一截,说不出的难受。
吃过饭,梳洗后,安然拿干帕子坐在房里拧发,等发半干,见屋里一面墙都是书,走过去看了好一会,抽了一本看。这一看就着了迷,宋祁也沐浴完进来,见她长发披肩,坐在床沿上捧着书看,认真的模样看的那微冷的心又复燃,看的他怔松片刻,不动声色走过去。
安然好一会才发现他进来,说道:“宋哥哥,你日后要把这些书都搬回京城么?”
宋祁点点头,尽量避开她的眼神,只怕一个忍不住,便会想要她:“从京城过来时,也带了许多书。”
安然轻叹:“当初圣上把李家宅子封了,我的书一本都没带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回去后又是不是被虫子给啃光了。”
宋祁说道:“若是书籍损坏了,日后我替你再找。”
安然心中暖和,笑着点头:“你将应卯放衙的时辰告诉我吧,我好备食。”
“你要睡就多睡会,要做什么还是如常吧,平日我一人惯了,能自己做。”
安然看他,轻声:“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
宋祁心中轻叹,实在不知她是如何想的。静静坐在她一旁,气氛又有些凝滞。安然也不是笨蛋,从昨天起就很不对劲,到如今更是不对,似乎一到晚上一进房间就变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莫非……他、他不举?
这一想顿觉事情有些严重呀。安然虽说没做好要做真夫妻的准备,可也不想真的如此。但她总不能直接问,当即闷在心里,只好自己胡乱猜测。
宋祁稍稍看她,神情不定,似乎满腹心事。他将那书放好,免得她又要穿鞋过去:“睡吧。”
“嗯。”
话落,宋祁便去吹熄蜡烛,等她进了里面,躺身下来。
安然仰躺看着黑漆漆的上方,昨夜说太累,今天又没动静,她蓦地肃色起来,果然是……不举吧。
宋祁要是知道心仪的姑娘脑子里想这些,他一定会跳起来说不是。可惜他不知道,他还在想着司南玉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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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那天,因来回都要费上一日,安然收拾衣物准备在家里过夜。按照习俗两人不能同住一室,安然便分成两个包袱,将宋祁的东西打点好。
待她出去沐浴,宋祁又去瞧了一眼枕下,那白玉白的刺眼。
翌日,两人乘马车回去。
李家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收拾好了房间,沈氏早早让宋嬷嬷去买菜,周姨娘都笑可真跟过年似的。
李家如今人多了,可热闹了许多,一扫往年萧条。李仲扬和沈氏、周姨娘、安素、安平,李瑾轩和清妍,李瑾良和柏树,安宁和百里长,安然和宋祁,还有宋嬷嬷、李顺和钱管家,一共十六人,长住的便有十四人,宅子可显得小了。只是安然出嫁用了不少钱,沈氏也没那闲情去换个大宅子。
因下着小雨,路上湿滑,马夫不敢赶车太快,过了未时才到李家。进了家门,众人仍在等他们一块用饭。
吃过午饭后,李仲扬和宋祁说话去了,沈氏也拉着安然进房,问了她这几日的事,像隔了几年没见,安然一一答她,待说的多了,她笑道:“娘,你别把我当宋家媳妇呀,还把我当你的然然好不好?”
沈氏也觉这谈话说的都是教导她为人媳妇的事,轻声笑了笑:“娘不是怕你还跟在家里那般么?到底还是要多注意言行的。”
安然笑笑:“宋哥哥很好,女儿去厨房时,他也会帮忙。”
沈氏面色一顿,拧眉:“你当真是没规矩,怎可让自家夫君下厨,他又得去府衙,还得随你去做厨子,不知体恤他么?要是让宋家长辈知道,不会有人说你们夫唱妇随道你们鹣鲽情深,只会指责全是你的不是。”
安然瞪大眼,这么小的事竟然上升到长辈指责的问题上了:“可是若撇开宋家家世不说,宋哥哥便是个小官,别人家的夫妻不都如此?”
沈氏摇头:“晨风是个好孩子,不以家世欺人,也体贴你,可无论他如今的身份再怎么卑微,背后就是有个宋家。等他任职满期,你还要跟他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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