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隔着腰带虚搭在青彦手腕上,没有移动,也没有颤抖。
青彦以自言自语的口气说:“如果,菅泽先生不是菅泽国义,而是菅泽博之的话,似乎更合理一些。”
菅泽答道:“很遗憾,菅泽博之已经死掉了。”他再度检查了一遍绑紧腰带的方结。这个动作对于已然经历三天的检验也未曾脱落的绳结而言,似乎有些多余。青彦望着菅泽的双手,回应道说:“那么,死掉的就不是菅泽博之。”
菅泽站直身体,退开半步,看向青彦:“小笠原君,在暗示警视厅撒谎吗?”
“不是撒谎,或许搜查本部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毕竟尸体已经被烧成那个样子了。”青彦说着,想起报纸照片里那彻底碳化、根本看不出人形的两具焦尸。据说事发当时三人都在菅泽家,菅泽夫人和菅泽博之进入车库里启动车辆时,被菅泽国义事先设置的爆炸装置所谋害。车辆的油箱事先被做了手脚,燃烧的同时还引发了二次爆炸,整个车体被彻底烧毁。
“不要太小看警察,”菅泽说着,唇角噙了一抹似讥似嘲的笑意,“烧成残骸的尸体也可以检查身份啊。”
“是的。”青彦做了一次深呼吸,“但是,被严重焚毁的尸体,简单来想的话,身份鉴别只能靠牙齿配型吧。更厉害的手段或许也有,但应该会耗时很久,在警视厅如今的多事之秋未必抽得出手。”
他指的是信息泄露的丑闻,尤其这一点还是从菅泽事件搜查本部爆出的。如今事件的搜查本部被解散重编,权利交接之际,未必有人会如此注重尸体的检查,尤其是在事态如此明朗、嫌疑人已然在逃的情况下。
“菅泽先生曾经说过,‘政治家、漫画家、还有在小孩子面前最威风的牙医。我觉得我可以成为我想做的任何人。’”明明不过是三天之前的事情,却恍若隔世,青彦抿了抿嘴唇,“最后,哥哥成为了政治家,弟弟的业余爱好是漫画,而本职工作则是牙医。菅泽政务官的牙齿档案,其实是在菅泽先生的诊所吧。”
菅泽以探究的视线看了青彦半晌,忽而一笑:“小笠原君,比我想象的更敏锐啊。”
……只是比你想象的更在意而已。
青彦望着菅泽,后者却径自离开了餐厅,没有给出承认或是否定的答案。青彦并不心急,沉默地跟随着菅泽走进了他的房间。
菅泽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除了当初带来的背包和长柄雨伞之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剩下。之前两天青彦都是睡在菅泽的监视之下,此刻便相当自觉地移动到了自己就寝的位置,靠着墙盘腿坐好。雨声淅沥之中,时间都变得模糊,青彦不知不觉间将后脑枕到了墙壁上。
“小笠原君,”菅泽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青彦已经快要睡着了。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入困倦的眼睑,令人有种流泪的冲动。青彦眨了眨眼,侧头望向菅泽,“如我此前所言,我也有个漫画家的梦。想要画成漫画的故事除了之前说到的‘约克夏少女’和‘英雄与恶龙’之外,还有一个崭新的大纲。不嫌弃的话,可以讲给你听听。”
是关于野鸭的故事。
水草丰茂的池塘边生活着一大群野鸭。鸭群每天都会下蛋,但不一定每只蛋都能孵出小鸭。有一位擅长养鸭的人因此跟鸭群提出了交易:用多余的鸭蛋交换一种外地的丰美水草。野鸭首领与长老们商议之后接受了这个提案。
喜欢外地水草的野鸭并不多,能交换的鸭蛋数目也很少。养鸭的人不满足于现状,开始利用招贴画宣传外地水草的美味,同时在鸭群中进行免费试吃的活动。愿意交换外地水草的野鸭稍微多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达到养鸭人的目标。
养鸭人仔细研究后发现,野鸭池塘附近生长的水草已经满足了鸭群的口粮需求,外地水草虽然美味却价格昂贵,野鸭们并不把它作为生活必需品。养鸭的人希望鸭群不再食用本地水草,全部以他的外地水草作为主食。他为此接触了鸭群的首领,希望它宣传本地水草的害处,说服野鸭们更改食谱,并且要铲掉本地的水草。作为交换,养鸭人将在下次鸭群首领竞选时用实际行动支持它。
鸭群首领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它用养鸭人秘密提供的外地水草交换了大量的选票,再次坐稳了首领的位置,与此同时,履行承诺开始宣传本地水草的危害,并且安排鸭子分组进行铲除作业。外地水草的交易额暴涨,养鸭人尝到了甜头,于是对此后的首领也如法炮制,很快将掌权的鸭群首领与长老都驯化成了家鸭。
这一次的选举,负责帮助鸭群首领清点选票的是它智囊团里的一只年轻野鸭。它从蛛丝马迹之中发现了首领和养鸭人的交易关系,认为这是不诚信的,想要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它知道自己会受到养鸭人和鸭群首领的阻挠,但意外的是,连负责纠察事务的公正长老也在反对自己。
年轻的野鸭并不死心,它退出了鸭群首领的智囊团,加入另外的工作团队,继续寻找证据。然而退出智囊团的行动指向性太明显,鸭群首领与公正长老明白年轻野鸭的心思之后,商议良久,策划了一场极其优秀的诬陷。
在这场诬陷中,年轻的野鸭失去了两位亲人,意志大为磨损;而随着案件侦破,年轻的野鸭作为“被选定的罪犯”,能够被名正言顺地关押起来。它被关押在地洞里牢牢看管,因为曾经的年轻有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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