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的语气透着难掩的失落,但最后一句却是发自内心。
“以前彻也老这么说,他说我一定会成为好医生,说你一定会成为大球星,我却从来也没问过他,他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冈本用的是第三人称,目光却直盯着彻的眼睛。
彻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有些慌乱地回避着眼神,口中也跟着含糊地接了一句:“是啊,他好像从来也没说过。”
没说过,不代表没想过。
彻只是觉得自己平凡的人生梦想在那二人的光辉之下根本不值一提,而他的梦想又跟那二人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跟锦相关的部分,是事业。
虽然没有过人的天分,但他对棒球的喜欢并不比锦少,而他的棒球梦不是在万人的呼喊下捧起冠军奖杯,而是找一间小学校,教一帮同样爱棒球的孩子。
跟冈本相关的部分,是感情。
虽然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但他对那个人的爱慕可能一生都无法忘记,而他对感情的追求不是得到回应,而是待在那人身边,看着那人过得幸福。
幸福,就算没有我的参与,你也还是会获得吧?
彻猜不透这谜题的答案,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朝对面瞄了一眼,却发现冈本还在盯着他看。
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冈本的神情让彻感觉自己的秘密好像被全数摊在这桌面上一般,那股巨大的惶恐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彻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可还没等他把呼吸平顺下来,就被渡边太太的一句话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锦果然是长大了,吃咖喱都不会再把胡萝卜挑出来。”
胡萝卜,锦不吃胡萝卜,自己刚才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会疏忽了。
连渡边太太都清楚记得的事情,冈本自然也是知道的,如此看来,冈本的表现也就不难解释。
等等,冈本刚才为他点的是他最喜欢的香肠肥牛咖哩饭,并不是锦最喜欢的香肠猪排咖喱饭。
还有那天在酒吧,冈本一直盯着他手中的柠檬水看,以及他听完《红》之后冈本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当时并没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冈本会说出那样的话,说是醉了,其实是已经看出了端倪。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人面假装强硬,胜仗打了不少,身心却疲惫不堪,所以在冈本面前他才会完全卸下心防,他才会完全脱去伪装。
然而这样的放松状态,也让他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太多破绽。
看着渡边太太满脸堆笑地收走餐盘,彻抬起头很是生硬地说了一句:“冈本大哥,我们走吧。”
眼下的状况太过混乱,好在这里面包含着常人难以理解的部分,所以与其解释,还不如逃跑来得简便。
通往车站的僻静小道上,路灯投下一排昏黄的光圈。
彻迅速地交换着脚步走在前面,冈本跟在后面,步子却迈得有些慢。
“锦。”最终还是冈本率先打破了沉默。
彻应声回头,只见冈本的身影夹在两个光圈之间的那方暗处,显得有些虚幻。
“锦,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着彻。”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喜欢连在一起,还是从冈本口中说出来,彻几乎在那一刻忘了怎么呼吸。
他好想走过去,看看冈本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空气却好像凝固成了冰,困住了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光圈中间微微皱眉的样子,被冈本尽收眼底。
他不知道以锦身份听到这样的告白,自己应该作何回应。
好在冈本并没有把这个难题抛给他,而是操着那温润柔滑的嗓音,伫立在原地,接续着之前的话语:“其实早在我离开之前,我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感情。起初我不敢说,是怕彻只是把我当大哥亲近,后来彻开始对我刻意回避,让我更加没勇气开口。留学对我而言,虽然是计划中的事,但我很清楚自己是在逃避。我本以为时间和空间可以帮我解决问题,可是……”
彻根本不用费力就猜出了那个可是背后所隐藏的情绪,因为身在时间与空间的另一端,他也承受着等量的煎熬。
“你可能不知道,彻在上飞机前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他说他要来找我,我连航班信息都忘了问,就直接冲到了机场,然后坐在接机大厅里对着玻璃练了一夜的表情。当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上天只给我一次机会去说出心意,那么应该就是在见到彻的那一刻,应该就是在那里。”
彻不知道冈本究竟在机场里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冈本最终决定离去时是怀着怎样的绝望心情,他只知道那一次的未能成行,对于他和冈本都是一场噩梦。
“看到彻的名字出现在体育版,说实话,我并不吃惊。彻虽然看上去安静不多话,但他骨子里却有一股执拗的劲。我知道,只要是他选的路,他就会走到底。所以没有出现也好,去打职棒也好,都不是我能改变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自己放弃。”
放弃?说说容易。
彻也跟自己说要放弃,他不光是说,还做得很彻底,先是断了所有联系,后是让悟己进入自己的生活。
可是在自己的葬礼上再次看到冈本,他才恍然发现,当那份感情的匣子被打开,里面的一切都鲜艳如新。
“在准备回国的那段时间,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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